一夜“斷氣”幾十回 “達虎”終於不打呼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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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3月21日，在安徽合肥安徽醫科大學廣場上，20多名大學生躺在瑜伽墊上“秀睡姿”。（虞俊杰/人民圖片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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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達虎，達虎，別打呼了

達虎（本文中出現人物、情節均為虛構）祖藉山東，當年他爺爺隨軍南下，在滬郊一個縣的人民武裝部工作，后來娶妻，生了一男一女，即達虎的父親和姑姑。后來，達虎的父親又回到山東老家落戶，生了達虎與他哥哥達龍。再后來，達虎在其姑父的幫助下，到上海某工廠的供銷科工作。

達虎跟人們印象中的山東大漢不同，他體形矮胖、面色紅潤，留一種稍長的“平頂頭”，平時都穿著廠裡的藍布工作服，喜歡穿他母親做的黑色圓口布鞋，說話時帶有濃烈的山東口音。達虎為人隨和、工作賣力。26歲那年，達虎與一位山東姑娘結婚，姑娘在上海某超市裡做收銀員，二人生有一子，如今已讀到初中。

達虎沒有什麼特殊嗜好，只是平時喜歡抽點煙、喝點“小酒”（少量的酒），這在達虎夫妻二人看來十分正常。達虎睡覺時會打呼嚕，但夫妻二人也不以為意。

不過，在同事們眼中，達虎早已因為打呼嚕而“名聲在外”了。

比如張山曾經和達虎一同出差做市場調研，並按規定與達虎同住一間房，卻被達虎的呼嚕聲吵得無法入睡。張山和同事們抱怨說，“哎喲，以后無論如何不能再和這個老兄一道出差了，打呼打得我一晚上沒睡著。”

李市曾經和達虎在一個度假村做短期療養，也與達虎同住一間房。療養結束后，李市和同事們說，“吃不消、吃不消，達虎打呼嚕像打雷一樣，我兩夜沒睡著覺，這算啥療養？”

王伍則替達虎的妻子擔心，“達虎的老婆天天和達虎睡在一起，哪能吃得消？”

周圍的同事們都和達虎開玩笑，說達虎名字取得好，生下來就叫“打呼”。從此，達虎在工廠裡出了名。有一次，達虎在吃過午飯后，靠在辦公室的小沙發上呼呼大睡，隨即鼾聲四起，恰巧廠長和幾位干部路過，聞聲推門而入，廠長認出了達虎，便模仿山東口音叫達虎，“達虎，達虎，別打呼了。”

二、一夜“斷氣”幾十回

日月如梭、時光荏苒，日子過得飛快。轉眼間，達虎已經年過40，並升任了供銷科的副科長﹔達虎妻子工作的超市效益很好，獎金多多﹔達虎兒子勤奮好學，還在學校裡獲評“三好學生”。

雖然日子過得不錯，達虎卻有了“心病”：也才40多歲，怎麼“那事”就有點力不從心了呢？

這事不好明說，達虎也不願意看醫生，隻好暗中留意。東打聽、西打聽，達虎懷疑自己“腎虧”，決定要補腎。達虎托人買了牛鞭、馬鞭、羊鞭等，用高粱酒泡七七四十九天，做成“藥酒”，每晚服用。不過，大半年過去了，“那事”似乎仍然難以讓人滿意，但由於每晚服用“藥酒”，導致達虎臨睡前總是微醺，於是夜間打呼嚕的情況更加嚴重。有時候，妻子還發現達虎打呼嚕時常常“斷氣”。

達虎妻子說，她與達虎同床共枕許多年，對於達虎打呼嚕的情況早已適應，並覺得這是睡得香的表現。但有一次，她與超市某管理員發生爭執，結果夜間輾轉難眠，聽著達虎有節奏的呼嚕聲，更是難以入睡。突然，達虎的呼嚕聲停了。她打開台燈，把手放在達虎口鼻處一試，竟然發現達虎“沒氣了”。正當她想要呼喊達虎時，卻發現達虎又打起了呼嚕，於是便連搖帶晃地把達虎弄醒，問達虎怎麼回事，達虎卻睡眼惺忪地說：“沒事啊，沒事啊”。

此后，妻子屢次在夜間發現達虎“斷氣”，有時候一夜能斷幾十回，但也沒有出什麼問題，便覺得“大概打呼嚕的人都是這樣”。

三、經常打瞌睡，體檢查出“一多”

漸漸地，達虎不如以前那麼生龍活虎了，上班常打瞌睡。同事們對達虎開玩笑說，“晚上別太賣力”，達虎卻隻能苦笑：自己吃了“藥酒”，“那事”卻沒有好轉﹔白天精神不好，但這也不算病啊。

后來，工廠組織員工體檢。這一檢查，達虎發現了自己身上的不少問題：血壓高、血脂高，還有脂肪肝。不過，由於很多人都有“三高”、脂肪肝等問題，所以達虎也不在意。但達虎還有“一多”卻是獨有的，那就是紅血球，即紅細胞多。

為了應對血壓高、血脂高的情況，達虎服用了降壓、降脂的藥物﹔為了應對脂肪肝，達虎在治療的同時“管住嘴、邁開腿”﹔至於紅血球多，達虎覺得這是好事，多一點也無妨。

就這樣，達虎依舊抽點煙、喝點小酒，白天照樣沒精神，晚上照樣打呼嚕、“斷氣”。

四、“斷氣”原來是呼吸暫停，達虎終於不打呼了

又過了一年，達虎在某天早上起床時，突然感覺右腿無力，差點摔倒﹔穿衣服的時候則發現右側手臂“不聽使喚”。達虎妻子見狀，心想：“壞了，這肯定是中風了。”於是趕緊打120急救電話。救護車將達虎送到了醫院急診室，醫生一檢查，發現達虎的確中風了，於是馬上給達虎做腦部CT檢查，並將達虎留院觀察。檢查結果顯示，達虎沒有出現大面積腦梗或腦溢血，但他血壓、血脂、血糖皆高，而且紅細胞也明顯較多。

經過治療，達虎的病被治好了。達虎對醫生表示感謝，醫生告訴達虎，“不用感謝，你這是‘小中風’，一般過段時間就會恢復，關鍵是要控制‘三高’，以免疾病再次發作。同時，還要堅持服用阿司匹林，預防血栓形成。”

達虎問醫生，“什麼是血栓形成？”

醫生說，“血液應該在血管裡流動，但如果血球凝結起來，形成血塊，堵住血管，就會形成血栓。如果被堵住的是腦血管，患者就中風了﹔如果被堵住的是心臟中的冠狀動脈，患者就發生心肌梗死了。”

達虎妻子插嘴說，“我家達虎紅血球很多的。”

“紅血球過多會擠在一起，更容易形成血栓。”醫生提醒說，“護士說達虎在夜間打呼嚕打得很厲害，他在家裡也是這樣嗎？”

“是的，很多年都這樣。”達虎妻子回憶說，“達虎不但打呼嚕，有時候還會‘斷氣’呢。”

醫生警覺地向達虎妻子詢問了詳細情況，然后表示，“這其實是呼吸暫停，會引起身體缺氧，造成各方面功能下降，患者常表現為疲乏無力、腦力減退等。呼吸暫停還會刺激紅細胞增生，容易引發血栓，導致心梗、腦梗等。關於這種情況，建議達虎先生最好再仔細檢查檢查。”

醫生為達虎做了“睡眠呼吸監護”、肺功能檢查等，發現達虎患有“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綜合征”，還發現達虎咽喉部分軟組織腫脹、軟顎肥厚下垂，需要通過手術的方式，將軟腭部分切除。

在經過治療后，達虎夜間不再打呼嚕、白天也不再打瞌睡了。同時，醫生還建議達虎戒煙戒酒。幾個月后，達虎到醫院復查，發現自己血壓、血脂、血糖都有所下降，“那事”也有所進步，像是換了個人。

工廠裡同事們開玩笑說，達虎終於不打呼了。

健康提示：

如果睡眠時呼吸暫停每小時多於5次，每次在10秒以上，則可能是“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綜合征”的表現。該病在肥胖、頸部較短、嗜煙嗜酒、常打呼嚕的中年男性中較為多見。患者由於缺氧等原因，全身各方面功能可能有所下降，還可能出現高血壓、糖尿病、心腦血管病等病症，需要提高警惕。患者應該及時去醫院就醫，多數患者在經過治療后會取得良好的療效，有些患者甚至能夠痊愈。

作者：上海市科普作家協會終身名譽理事長、復旦大學附屬中山醫院原院長楊秉輝

“達醫曉護”供稿